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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在年夜之前，是归来的翅膀
落下来，如雨水中的尘埃
许多泛黄的面孔，突然翻新
石板上响起熟悉的脚步
狗吠是跳起来的惊喜
一腔乡情倦伏了，如门角落里
睁大眼睛的猫。血液的上游
涛声阵阵。
父亲
冬夜。围炉。象往昔的时光
父亲说，柿子园的地好
想砌几盘石头圈起来
我头一次关注他的头发
这个夜晚，没有白霜
可是生命向土地
在悄悄地靠近。
贴近土地的语言是谦卑的
在谦卑里，一头牛
在翻耕的田野的远方
一路春水粼粼。
而在父亲无风的平静里
却有一个巨浪
撞碎在我的心上。
田野
田野空落落的，只剩下
开裂的皱纹和收割后的疼痛。
塘水急剧地退向中央
裸露一大片泥滩，留下
措手不及的贝壳
和三两只崩跳的虾米。
五爹不在了，六奶走了
八奶在老人院过年
大伯也老矣，在老屋的门前
佝偻的角度垂向土地。
一群小鸟和孩子
在草垛的周围嬉戏。一条泥鳅
暴露在时间的伤口里。
许多事物我已叫不上一样名字，可我看见
春天正在四处匍匐前进
2006/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