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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乙说:“真叫我们大开眼界!”

    雪桃说:“谢谢大家,不是我讲得好,是因为得到你们的支持!”

    在雪桃耐心教育下,这几个青年后来都成了村里积极分子。

    8

    金路工程终于落地开花!

    经过广泛征求意见,和专家考察论证,以及与周边村协商,报上级批准,郭堂村移山修路计划正式实施。工程命名为金路工程。工期计划2年零3个月。公路全长3600米,与县城公路相接。坝面长180米,宽10米。大坝蓄水惠及各村。仅下游四个村就可浇1000多亩。公路穿郭堂村往东延伸5公里,连接省城国道,便利东部区域。经济效益辐射面远,附近县乡广为获益。这项工程意义深远,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各级领导高度重视。工程款所需款项,少部分县乡解决,主要由郭堂村筹集,其他各村承担少量。郭堂村与相关村组成金路工程委员会,乡参与领导,委员会设金路工程指挥部,驻地郭堂村。由一名副乡长任指挥长,吴毅任副指挥长,各村村长为指挥部成员。村西部沟旁建工棚作为指挥部办公室。乡里为此专门改建了道路,专架了电话线。

    3月16日金路工程举行盛大开工典礼。县领导参加。县高官、县长剪彩。郭堂村及邻村二三千名群众参加。这一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飘扬,人声鼎沸,会场浩大,形势空前,在一片欢呼声中金路工程指挥部挂牌成立。

    吴毅给悬挂在会台上的***画像献花,恭恭敬敬鞠躬,讲话。

    指挥长讲了金路工程的重大意义,盛赞郭堂村的开拓精神,号召全乡各行各业全力支援,各村通力合作,争取早日完成工程!

    各村代表表示一定齐心协力建好工程。

    县工程技术人员讲了工程步骤,技术指标,安全措施。

    记者采访吴毅。其中一位女的是在城里建筑工地认识的省电视台记者。他说:“欢迎你采访报道!”

    记者说:“郭堂村土地承包走在全县前列,接着又搞这么大的工程!你要好好讲一讲。”

    吴毅说:“我们上靠政策,下靠群众。***说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这指导思想给了我们极大的动力。”他简单扼要介绍了前段工作,以及金路工程的构思和实施步奏。

    典礼结束,工程立刻紧锣密鼓开工!

    工程刚开工的几天,老支书穆绍庸也上了工地。他头裹白毛巾,身披黑夹袄,肩扛一张铁锨,迈着不紧不慢的方步,好像下乡锻炼,在几百号人的工地很是扎眼。有人小声说,稀罕,稀罕!他比那一位不肯露面的强多了。吴毅看见了急交代老镢头,给老支书安排点轻活。

    千头万绪,太忙了。吴毅想到自己目前的任务是主抓金路工程,村里工作实在顾不上,该由一名得力干部去抓。忽然眼前一亮,雪桃的影子浮在了眼前。

    这期间,有人煽动几个小脚老太太来干的闹事,企图阻挠工程。她们的预谋遭到红花妈等人有力抵制。这些老太太为保西山自编自演小节目,没来得及出笼就胎死腹中。

    就在工程开工的前一天夜晚,在村里一间僻静老屋,一群老太太正在排演,分别扮演老汉、小伙子、大姑娘、小媳妇。

    “老汉”手抱圆鼓鼓的麦草袋上,唱:千年西山今朝搬,地脉断了人脉断!

    “小伙”接唱:西山与人共安乐,没它日子不好过!

    “大姑娘”扭扭捏捏,唱:裤裆沟,古来有,西山世代保安乐!

    一个扮“小媳妇”唱:以后西山削平了,此地变成女儿国!

    四人轮番登场。“大姑娘”欲夺“小伙子”手中物件。

    “小媳妇”手握木剑,唱:狠上来,劈了你,看你怎么西山搬!

    “老汉”阻拦,唱:你若让他当太监,俺家咋有女和男?

    “小媳妇”不依不饶,“小伙子”哭泣求情,剧情达到高潮。

    这时,红花妈、倭瓜娘、老陈奶奶等冲进。众人大愕,面面相觑。

    红花妈怒斥:“全村人都在热火朝天干工程,你们却暗地搞倒退,心叫狼吃了?”

    演“小媳妇”的老太太说:“你们为什么要搬西山?”

    红花妈义正严词说:“西山年年在,咱村代代穷!人兴旺了没?脱贫了没有?吴毅带领我们干工程,挖金山,开富路,连外村人也争着干。你们凭什么反对?”

    倭瓜娘说:“不和朽木头说,干脆送她们去派出所!”

    老陈奶奶说:“谁指示你们?”

    演小媳妇的老太太说:“我们自愿!”

    红花妈说:“弃恶从善,既往不咎。不思改悔,饶不了你们!”

    倭瓜娘说:“不行,我去拿绳子!”

    老陈奶奶说:“对,給她们点颜色看!”

    老太太求饶说:“我们保证洗手不干!”

    红花妈说:“话说到这分上,再看表现!”

    工程开工期间,有各种各样的反对者在幕前幕后表演。有的如黑蛋妈公开跑到工地闹事,有的在暗地里散布谣言,有的在各村之间制造麻烦,有的乘机盗窃集体财产。其激烈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想象。吴毅告戒干部,对阻挠工程的言行决不可放松警惕,但对群众则要耐心细致做好思想工作。

    9

    夜深了,严玲醒了。一汪月光透过窗棂如泪洒桌上。啊,幽蓝深邃的天上,月姑娘也一副凄凄楚楚泪光莹莹的样子。寂寞的你有什么心事?我的心事你懂吗?吴哥事业刚起步,我能丢下不管奔向远方?我走后,谁与他解愁分忧?谁給他出谋划策?我的心思凄凄楚楚萦萦绕绕,剪不断理还乱。这时,我的眼光触到月光下吴哥新建的教室,纷乱的心事才稍稍释然。树枝下的月影斑驳陆漓。月姑娘为啥不给我片言只语?是走,是留?能问谁,该问天?

    吴毅深夜从工地回家,对着宝贝儿子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妻子说:“你喜欢他,就抱过去和你睡。”他说:“巴不得呢!”,于是把儿子抱在床这一端和自己睡。妻子又说:“孩子已满月了,该起个名字。”他略一思索说:“就叫金路吧,也好做个纪念。”

    他抱着儿子很快入睡。一会儿迷迷乎乎地看到了严玲。只见她一改平日矜持微笑的样子,忽然梨花带雨,欲言又止。他急问:“你怎么啦?”不问则已,一问她的泪水竟奔涌而下。她怎么了?他猛一惊!突然间胸口一股热浪,好像跳进热浴缸。一惊,醒了,原来是小家伙一泡热尿浇到了胸膛!一时间被褥湿漉漉,小宝贝浑身水汪汪。妻子点灯,给儿子擦了擦,垫了小褥,躺下。妻子说,刚才你还夸他哩,一夸就冲澡。幸好没把你冲跑!他说,冲得好,泡好澡,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孝!

    吴毅一时睡意全消,怎么刚眨眼就做了这样一个梦?明天抽空去学校看看。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他便匆匆往学校赶。谁知走半路,一个村干部拦住说:“吴支书,下陆村支书找你,在村委等着呢。”他只好掉头往村委跑。

    下陆村支书夏金良是他高中时的同学。好朋友见面分外高兴。没说几句就扯到正题。他为水而来,想加入金路工程。

    吴毅说:“欢迎你参加,我这里有份合作合同,你看一下。”

    夏金良说:“好,干工程,我们盼望啊!”

    吴毅说:“老同学,别客气,我们相互支持。”

    夏金良说:“我是来攀你哩。你现在名气大着哩!”

    吴毅:“名气算什么,给群众办实事才是!”

    夏金良说:“当干部都像你就好了!你现在不仅带一个村,而是带着周围十几个村!“

    吴毅说:“一朵花开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春!”

    夏金良连夸好。两人向工地走去。

    10

    吴毅当支书,尤其干金路工程后,连吃饭时间家里也常来人。这不,今晚他刚动筷,严玲来了。他放下碗,严玲说你趁热吃吧。紧接着,又来一位。此人三十多岁,脸微黑、瘦削,吴敬轩的侄子,在乡政府食堂帮伙。这人从没来过,令他吃惊不小。该有什么事?来人眼光扫了扫,嘴张了几张。严玲知趣,到另一间屋去了。吴毅觉得蹊跷,急把院门关上,说:“有话你说吧。”

    此人说,今年开春穆绍庸、叶子贤往乡跑了几趟告状。接着去县,又碰了一鼻子灰。县组织部的一位干事和老叶一起复员转业。他说:“老伙计,你村班子调整是组织上定的事,再来反映,就是你们糊涂了。新老交接很正常。干部隔几年换一茬。都像你们这样不停来上级磨岂不乱了套?再说,你们就没有认真检查一下自己?”

    从组织部出来,叶子贤对老穆说:“人在人情在,人不在人情败。咱们靠边站成没娘孩儿了。只有自己疼自己,捣俩钱花才是。咱去贩烟吧?一趟少说赚几百块。”老穆知道贩烟犯法,再说他对老叶心里已有了距离,但经不住死磨硬缠不得已跟了去。二人在县城找熟人借了钱,搭车到百里外一个小烟厂各自买了一箱烟。天黑在车站走散。老穆在树影解手,转眼不见老叶,无论怎样喊没人应。一下慌了神,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结果被车站公安喊住。车站叫来烟草局的人。经盘问知道他是基层村干部,从轻发落。烟没收,象征性罚了些款。老叶机灵,闻风而逃,躲在车站不远的树丛中。公安人员一走,他撇下老穆撒腿就跑。

    老穆被县烟草局处罚的事已通知乡里,怎么处理还没见动静。

    吴毅听罢,对吴敬轩侄子说:“这事等上级通知,注意保密。”

    送走客人,吴毅对严玲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严玲说没什么,随即说起昨晚的事。吴毅听罢,不由“啊”一声。

    严玲急问,哥,怎么啦?

    他说:奇怪!我也做了个和你一样的梦!

    严玲更为惊奇:“怎么这样巧?”

    吴毅妻子说:“不会是因小路路吧?”

    三人同时一笑。

    夜深了,严玲告辞,吴毅送行。谁知门外站着一个人,原来,是吴毅的母亲。严玲说:“老人家,怎么没睡……”

    吴毅母亲说:“年纪大了,睡不好。”

    严玲说:“真是一位好妈妈!”

    月寒星冷,夜风如号。吴毅送严玲回学校,一路无语,只有冷清,唯身上风脚下影相随。他想严玲这次真的要走了,心里一时空空!严玲也没开口,千言万语化泪涌!离学校不远,吴毅滑倒。严玲急扶,他说不用。她伸出的手一下晾在半空,心也一下冰冷!莫非哥生气了?千头万绪没了着落!去意已决,其情难绝!有泪又如何!悄然离去心如割。他刚努力站起又跌倒,腿为什么忽然沉重?远去的身影慢慢融在夜色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猛地把腿捶了一下,说,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成这样?就这点出息?平常的豪情壮志哪里去了眼前忽然一亮,隐隐约约看见西山升起一座金色城堡,啊,那是不是爹说的宝山吗?心一下亮了不少,腿一下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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