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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对芝茵的反应冷漠,她心底就有股踏实的感觉,儿子还是自己的,完全是自己的。但,儿子到底三十一了,实在也该叫芝茵正式进这个家门了。徐老太太心里实在是矛盾的,揉揉额角,叹了口气。

    “好了,不跟你唠叨了,我去睡了。”

    扶徐老太太进房间,帮着拉上被子,熄掉灯,再关上门。这是徐老太太上床时,徐克维一定做的一件事。

    走出徐老太太的房间,徐克维没有换衣服洗澡,坐在客厅,连抽了两根烟;李芝茵、女儿蓓蓓、母亲的病,一起纠缠在烟雾中,徐克维觉得自己被这几件连在一块的事,骚扰得得不到一丝清静。一挥手,看到袖管上的电话号码,有个冲动的意念想即刻打个电话,听听清彻与安宁的声音;但,只是一秒钟的挣扎,徐克维就放弃了,因为老年人最怕睡着了被吵醒。徐克维捺熄烟,站了起来,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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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不差,罗若珈骑着摩托车赶到那家北欧式的咖啡店,走进去,徐克维已经到了,还是整整齐齐的西装,打着时兴的领带。

    如果包扎伤口那次也算的话,这才第三次见面,可是,罗若珈一坐下来,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老友,一个认识很久、很久的老友。

    “你很喜欢自己搞得像个做生意的老板什么的。”罗若珈指了指徐克维的西装,歪着脸笑。

    “有这么俗气?”

    “没有吗?”

    “可能被你不幸言中了。”

    罗若珈睁大眼睛。“怎么?你真是个商人呀?”

    “你何不称商人企业家什么的?”徐克维哈哈的笑着。

    “我的天!”罗若珈拍拍额头“我终于有个俗气的朋友了。”

    “看走眼了是不?”

    “大走特走。”罗若珈又拍一次额头。

    “不过我这个商人不算太坏,还很有点商业道德观。”徐克维靠近身子望着罗若珈:“要不要来接近他?他会表现很多优点给你看。”

    罗若珈手撑住下巴,迎接正视过来的目光。“接近那个俗气的商人?”

    “不算太俗气的商人。”

    “怎么接近他?”

    “不要拒绝他任何一个约会。”

    “这么简单?”

    “复杂的在后面。”

    “会怎么样?”

    “很危险,你会被那个俗气的商人爱上。”

    从耳根先热起,然后,罗若珈觉得喉管涩,一种灼热的感觉,在所有的神经里蔓延、持续。罗若珈端起咖啡,身子往后靠,张开干涩的口,不自然的笑着。“哈——,我们又在演文艺片了。”

    讲完,徐克维没有接腔,愣直的望着罗若珈。

    罗若珈觉得喉管愈来愈干涩,扬扬手,耸耸肩,喝口咖啡,又是一个不自然的笑。

    “喂,再借我一根烟吧!一共欠你两根了。”

    接过烟,罗若珈抽烟的姿势并不帅,还没命的呛了一大口,眼泪都呛出来了。

    徐克维把手帕递上去,爱怜的望着。

    “你不是自称抽烟很帅吗?”

    “我是指当我一个人窝在家里的时候。”

    讲完,又呛了一口,徐克维笑着摇摇头,把大半截烟抢过来。

    “太不帅了,放弃吧!”

    似乎是屈辱,又似乎是很微妙的温热,罗若珈被奇怪的感觉冲击着,来不及抢回来,徐克维已经把烟头捺熄了。

    又是一段目光接触的时刻,徐克维粗眉下的眼睛,注视着罗若珈逐渐不再慌乱的黑色眼球。徐克维毫不隐瞒的暴露出一种属于浓烈的激情,这是一道拒挡不住的波流,这道波流包围着罗若珈,撼动中,另有静穆的庄严相互缠绕,这是极高贵的情愫,置身于这个境况,令你感觉是种毫无暇疵的美。

    “我喜欢你。”

    罗若珈移动一下颈子,一股炽热的气息在喉管哽着。

    “被我吓坏了?”

    “被我自己吓坏了。”罗若珈恢复了自若:“我居然有吸引力叫一个只见过我三次的人说这样的话。”

    “你不晓得你令男人动心?”

    “哪一种男人?”

    “我是其中的一种。”

    “你看走眼了。”罗若珈轻松的笑起来:“你没眼光。”

    “你不太有自信。”

    “哪一方面?”

    “对男人。”

    “从没有人说我令他们动心。”

    “你抗拒别人。”徐克维补了一句:“你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寒意太浓。”

    “我该改善吗?”

    “你认为必要吗?”

    “去勾引更多男人,使他们动心?”

    “忙得过来吗?”

    “我没这样的能力。”

    “你真的很美。”

    罗若珈眼珠一翻,嘴角浸着一份甜甜的喜悦。

    “你又看走了眼。”

    “好吧!现在我这个没眼光的人,是不是可以请你吃顿简单的午餐?”

    “既然是简单的午餐,那我就只好不装模作样的拒绝了。”

    “那么我们走吧!”

    离开咖啡店,徐克维正要招车,罗若珈打掉了那只手。

    “我载你。”

    “你载我?”

    个子只到自己的肩膀,又瘦得几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得跑的女孩,要载自己这个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人,徐克维好玩的看着罗若珈发动引擎。

    “上来。”

    “嗳,别开玩笑了,你当真——”

    “上来。”

    头也不回的命令着,罗若珈带上毛线帽,车已经发动了,徐克维左右的看了看,万般尴尬的跨上了后座,坐都没坐稳,唰地,车已经冲出去了。

    “喂,你可以抓我一把。”

    罗若珈回头抛下一句话,车驶的好快,风又大,徐克维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为了你的安全,你可以抓住我一点。”

    这个小女孩!徐克维摇摇头,把脸往前凑近些。

    “你倒是个尽职的司机,抓哪里呀?”

    话才刚落口,车突然飞地冲起来,徐克维整个人往后倾,差点掉下去。

    这种送命式的飞车技术,表演了大约三十秒,车速才逐渐平衡下来。罗若珈得意的回头抛下一句话。

    “抓吧!肩膀借给你。”

    徐克维摇摇头,似乎有点惊魂未定,才要伸手去抓前面的肩膀,车唰地停下来了。

    “下车吧!”

    罗若珈先跳下来,一脸的胜利。

    “你还安全吧!”

    “这样的司机。”徐克维下了车,伸张双手:“那会不安全?”

    “还请不请我吃简单的午餐了?”

    “你忘了我是个有商业道德的人?”徐克维搓搓被冷风冻红的手:“讲究的是信用。”

    “心甘情愿的?”

    “无可奈何的。”

    “那你认倒霉吧!”罗若珈把毛线帽往后座一丢:“这家物美价廉,经济实惠,在无可奈何的心情下请客,比较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很雅致的一间小餐厅,干净、明朗,服务生一个个都认识罗若珈,很熟悉的带他们到最角落的位子。

    “怎么?他们好像都认识你?”

    “我就住在这附近,时常来。”

    没有征求徐克维的意见,罗若珈就要了两份快餐。

    “你绝对不会遗憾,这很便宜。”

    “我发现你很厉害哦!”“怎么样!现在还觉不觉得我令男人动心?”

    “还是动心。”徐克维拿起毛巾擦了一把脸。

    “你真没眼光。”

    徐克维好想去拧一拧那只纤巧的鼻子。

    “喂,抽根烟压压吧!”罗若珈笑的望着徐克维:“你被我吓坏了是不是?”

    “我被自己吓坏了。”徐克维怪腔怪调的:“我居然有胆量让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女孩载我。”

    “那你不错,挺有冒险精神的。”

    “我也觉得。”

    这是一顿十分愉快的午餐,笑着、谈着,中间时而在深凝中停顿。如果说,爱情的脚步来临时是无声的;那么,它走进来了,走进了罗若珈的心中,走进了徐克维的心中,它的脚,踏着两颗发热的心,撼动、静穆而庄严,美得毫无暇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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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那天齐老板请的记者里,都发表了我主演新片的消息,只有罗伯新的女儿,到现在还没见她写我一个字。”

    陶扬赤着上身,从浴室出来,头发还直嘀水。

    悠闲地半躺在床上抽烟的洪燕湘,一下子坐直身子,表情十分不对劲。

    “怎么了?”陶扬拿了条毛巾,揉搓头上的水。

    “陶扬,不对咧。”

    “什么不对?”

    “不对、不对。”洪燕湘连声的皱着眉:“我看她要作怪。”

    毛巾丢回浴室,陶扬挖了一团男性面霜,边抹、边走向床边。

    “谁作怪?”

    “罗伯新的女儿。”

    “她?”陶扬顺势将手上残余的面霜朝脖颈来回抹:“她作什么怪?”

    洪燕湘掀开被子,弹了弹烟灰。

    “陶扬,那天我们在罗家打牌,你还记不记得罗伯新女儿那付死脸色?”

    “我没注意。”

    陶扬心不在焉的往床头拿烟,洪燕湘不高兴的打了那只拿烟的手。

    “你专心点好不好?你再想想,那天罗伯新女儿是不是对我们很反感的样子?”

    “谁晓得。”

    “嗳哟,你没有脑袋呀!”洪燕湘血红的手指,啪地打在陶扬光赤的背上:“人家对我们反感,你看不出来呀!你是死人哪!”

    “我是死人,行了吧?”陶扬点了烟,眯着眼:“怎么样?对我们反感她想怎么样?”

    “你是个死人。”洪燕湘又是一掌落在光赤的背脊上:“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眼睛!当记者的,那个不是专找人家瞒都来不及瞒的东西写!我们的事,那天她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不高兴,她抖了出来怎么办?”

    “抖就抖啊!正好宣传。”陶扬无所谓的拍着自己的大腿:“等我片子一上映,哈,你瞧,包准场场客满。”

    “别那么自私好不好,”洪燕湘从床上跳了下来:“叫郑宏元晓得了,你养我啊?”

    眯着眼吸了口烟,陶扬这才觉得似乎是个问题。“不会吧?”

    “怎么不会?罗伯新那个女儿,你就没瞧见她看人的眼光,要不是朱爱莲坐在那儿,她还真会赶我出去呢!”

    “嗳,没这么严重,你们女人心眼就是多,人家坐得好好的,惹都没惹你,看你把人家想成什么样子。”

    这句话可惹了洪燕湘的醋意了,两手往腰上一插,眼睛一斜。

    “你别当我是傻瓜,看你们那天眉来眼去的,要不是我在,怕你们不早搭上了。”

    “搭她?”陶扬冷笑的手一指:“那种女人,冷得跟块冰似的,嘿,没兴趣。

    洪燕湘插在腰上的手,满意的放下来,娇媚的坐回床头。

    “好了,懒得跟你追究了,说正经的,你看罗伯新的女儿到底会不会抖我们的底?”

    “谁晓得。”

    “你说别的记者都发表了你新片的消息,为什么独独她一个字不写呢?”

    “大概她真的对我反感吧!”

    “我看不这么简单。”

    “还能有多复杂?”

    洪燕湘突然睁大眼睛,捉住陶扬。

    “陶扬,你看罗伯新那个女儿会不会找我们的证据,找好后,再掀开来?”

    “嗳哟!我的妈。”陶扬好笑的拍着腿:“你怎么这么聪明?人家罗若珈想都没想到,你怎么都替人家想好了?”

    “你少说风凉话,事情掀开了,你不但没损失,还可做了免费宣传,我可就惨啦!”洪燕湘不满意的大叫:“郑宏元是二愣子啊?漂漂亮亮的大房子给我住,大把大把的钞票给我花!他有神经病呀?”

    “好嘛!好嘛!你要我怎么样?”陶扬也火了“罗若珈真要掀的话,我能带着刀去阻止呀?莫名其妙!”

    洪燕湘被陶扬的鬼吼煞住了气焰,坐在床头,双手环压在胸前,困扰的皱着眉。

    好半天,洪燕湘得救似地从床上急跳下来,跑到电话机旁,急急的拨了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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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徐克维约了十一点碰面,正要出门,罗若珈吃了一惊,朱爱莲竟站在门口,脸上堆砌着从没见过的友善笑容。

    这个打从第一天成了她继母的女人,罗若珈就没对她有过好印象,浓妆艳抹,一双手天生的只会打麻将这么一件事。生了儿子后,在家更是趾高气昂,这些,罗若珈都懒得去理会,唯一叫罗若珈无法忍受的是,一向亲密、敬爱的父女感情,被她千方百计的离间了。罗若珈实在不明白男人,一个风尘中出身的女人,可以叫一个本来颇有尊严的人,一下子变得懦弱、萎缩。

    “要出去呀?若珈。”

    朱爱莲自顾自的走进罗若珈不及十坪的房间,上下左右的打量,**落座在唯一的一张摇椅上。

    “还不错嘛!房租一个月多少?”

    罗若珈仍然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既不倒茶水,也不露半点笑容。

    “朱阿姨,今天来有什么事?”

    要不是洪燕湘苦苦哀求,朱爱莲真是再也装不出笑脸了,罗伯新怎么会生出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女儿!打开皮包,朱爱莲慢条斯理的掏出根烟。

    “没什么事,去看个朋友,路过这儿,顺便上来看看,你搬出来这么多年,我也没来过,平常家里又忙,唉!哪有时间。”

    “朱阿姨,如果没事,我跟朋友约了,不能招待你。”

    朱爱莲真气得要跳起来了,罗伯新这个要死的女儿!

    “这么急呀!朱阿姨**还没坐热,你就——”

    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了,罗若珈扳着脸,打断朱爱莲的话。“我时间到了,朱阿姨。”

    “你这是什么态度?”在家趾高气昂惯了的朱爱莲,再也没耐性装模作样了“你认清楚点,我可是你爸爸合法娶进来的,在我面前,你少给我摆臭架子。”

    从朱爱莲进门的第一天开始,罗若珈就没跟她妥协过,此刻,心里又急着赴徐克维的约,对朱爱莲莫名其妙的跑来骚扰,更是反感加反感。现在,连勉强保持风度也做不到了。

    “你合法的身份请回家摆,这是我的地方,请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好啊!骂到我头上来了,你倒是目无尊长哦。你听着,别以为我有兴趣到这儿来,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否则,你请我我都懒得来。”

    “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当然要走!不过,我警告你一件事,洪燕湘和陶扬的关系,你少在报上宣扬!”

    这就是她的目的了,罗若珈真是想笑,多无聊的一群,我想都没想到,她们竟然郑重其事的来警告我。罗若珈头一昂,冷笑着。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警告!”

    朱爱莲气得双手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你等着吧!你敢在报上写,我就叫你爸爸给你好看,你写呀!你去写呀!”

    罗若珈是何等不肯低头的人,不这么威胁,罗若珈还懒得写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朱爱莲这么一逼,罗若珈写定了。

    “你去告诉他们,一个礼拜内,他们的事不见报的话,我报社的工作辞掉!”

    理都不理气得满脸通红话都讲不出来的朱爱莲,罗若珈门也不锁,冲下楼,骑上摩托车,红灯、绿灯乱闯一通。

    五分钟不到,就冲到原来需要十五分钟路程的咖啡店。

    愤怒、匆忙中,毛线帽也忘了戴,罗若珈一头及肩的长发,被风吹得零乱不堪。

    迟到了将近半个钟头,进来了一个神色愤怒、满头乱发的女孩,徐克维差点认不出来。

    没等徐克维帮自己拉椅子,罗若珈用力一拖,重重的坐下来,喘着气,双手胡乱地理了理黏附在眼脸上的头发。

    “怎么!闯红灯被罚款啦?”

    罗若珈自己点了根烟,没理会低着头问自己的徐克维。

    “喂,你这个凶样子很吓人的。”

    气极败坏的将一口烟吸进去,转眼,罗若珈呛得咳出了眼泪。徐克维马上掏出手帕,温和的去擦罗若珈眼角挂的泪痕。

    “我说你抽烟不帅嘛!好了,放过你的喉咙,再呛一次,你就会变得又平静、又安详。”抢下罗若珈手上的烟,徐克维拧了拧那只纤巧的鼻子:“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

    擦了眼泪,徐克维低下头,柔和的问。

    “现在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把这个令男人动心的女孩气得又吓人、又丑。”

    “我被一个我最讨厌的人威胁。”

    罗若珈夹着撒娇与告状的声音,嘟着嘴,纠结地扭着放在桌面的手指头。

    “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呢?”

    “我跟她没办法相处的那个女人。”

    “你继母?”

    “她来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事?”

    罗若珈比手划脚的从朱爱莲进门,到自己气极败坏,丢下那句话,门也不锁就冲出来,一句不漏、怒不可遏的讲出来。

    “那你就门也不锁,把她丢在你房里?”徐克维又欣赏、又爱怜的望着那张不妥协的面孔。

    “我根本不要跟她多说话,我一向就讨厌她,从她进我家门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跟她绝对没有办法相处,她的一举一动我都反感,我讨厌她,厌恶到了极限。我爱我爸爸,但我绝对不愿意为了讨我爸爸开心,而去跟她多讲一句话,因为我根本就反对这个女人进我家门。”

    “你不怕伤你爸爸的心?”

    “他找来一个世界最没有胸襟的女人,我无法迁就。”

    “你该对你爸爸多一份谅解。”

    “我不是一个不懂是非道理的人,我二十三岁了,我晓得父亲寂寞,我赞成他续弦,但,我不能妥协的是,那样的一个女人,在我们家里,只能扮演一个颠覆的角色。”

    罗若珈平息下来了,手撑着额头,静静的接触徐克维温和、关切的目光。

    “我是个脾气很坏的人,是不是?”

    “你是个个性强的女孩。”

    “看我刚才满头乱发的凶样子,还觉得我令人动心吗?”

    徐克维握住罗若珈的手,诚挚的露出那颗微斜的歪牙,深凝视着。

    “如果这里没有人,我要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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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若珈猜也不猜就晓得,爸爸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替罗伯新倒了茶,罗若珈坐下来。

    “爸爸,是她要你来的对不?”

    罗伯新喝了口茶,点点头。

    “若珈,你也晓得她的脾气,何必呢?算了,听爸爸一次,就别写洪燕湘跟陶扬的事了。”

    “爸爸,这件事你不要管。”

    “她从昨天晚上闹到今天早上,她那个脾气,唉!蚌性也是太强。”

    “什么个性强!”罗若珈不以为然的望着罗伯新:“爸爸,讲句我们心里都有数的话,今天她在你面前这么嚣张,都是你姑息出来的,她从早到晚,找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打麻将,闹得鸡犬不宁,你让她。佣人三天两头被她骂跑,然后叫你上介绍所找;迟了,她发脾气,你也让她。我偶尔回家,她没有一次不借故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你呢!安慰我,然后,在她面前,你依然让她。爸爸!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在她面前,你懦弱得令我——”

    罗若珈真的不忍心讲下去,停在那儿,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咽气,逼了回去。

    爸爸,你令我失望。

    “若珈。”罗伯新摇头,叹着气,捶着自己的膝盖骨:“这些爸爸都晓得,爸爸也知道你受委屈,可是,娶进门了,宝宝也四岁了,你说,难道叫她走不成?若珈,爸爸有爸爸的难处,你要体谅爸爸一点,爸爸年纪也大了,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尽量别闹得不愉快,她爱打牌,她爱对佣人发脾气,就让着她吧!”

    “爸爸!”

    罗若珈简直没有办法容忍父亲这种姑息、软弱的态度,失望痛心的叫了一声,手垂了下来,用劲的咬自己的唇皮。

    “爸爸,你的苦衷,我不要求你改变,这么多年了,一切都定型了,纵使你要改变,也不容易做到了。但,我坚持的态度,希望爸爸不要勉强我。”

    “你的意思是——?”

    “洪燕湘和陶扬的事,本来我根本没兴趣,昨天她这样来威胁我,我非写不可,我不能让她认为我们姓罗的都必须听她的,都必须受她支使。”

    “若珈——”

    “这件事我不能妥协。”

    “若珈。”罗伯新几乎是恳求了“就算——就算爸爸求你不要写,好不好?”

    “爸爸,我很坚决。”

    “爸爸求你呢?”

    “爸爸!”罗若珈失望的叫起来:“不要这样,你不明白吗?本来,写洪燕湘和陶扬的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之所以非写不可,是要让她明白,在罗家除了扮演一个家庭主妇的角色外,她不能为所欲为,这次我妥协了,受影响的是你,她会更嚣张,而你,丈夫的地位又叫她跨进了一步,你明白吗?爸爸,你明白吗?”

    罗伯新走向前,搭着女儿的肩,久久没讲话,罗若珈晓得爸爸不会再说服自己了。

    “爸爸,我一定要写。”

    拍拍女儿的肩,罗伯新点点头。

    “爸爸很骄傲,你比一个儿子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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